請參照友人Fish製作的人物關係圖。
或者這麼說有點奇怪，但這是一本看完必須再重讀的間諜小說，它的看點在於整理書中人物關係和事件。由於登場人物過多，作者花費大量篇幅給予每個角色名字，部分小角色之名如阿維洛夫、諾維科夫、特里波夫、伊夫洛夫等，以中文判讀相似度過高，閱讀過程非常費力，需要書寫角色關係圖，然而閱畢瞬間，恐怕仍是充滿疑惑。換句話說，勒卡雷的筆法極為隱晦，有的劇情相當曖昧不明，即使事先看過全劇情再來翻閱，也未必能明白作者的伏筆和安排。並不是說不好看，而是那樣的時代氛圍和人物關係，不容易立即理解。當成退休養老閱讀聖品，反覆咀嚼可能不錯。
（以下為劇情雷和分析，慎入）
一名在英國潛伏10幾、20年的俄國間諜被稱為「傑拉德」，代稱「地鼠」。英國情報單位的駐地被稱為「圓場」，圓場的頭頭「老總」通過其他管道鎖定五個嫌疑犯，分別是鍋匠、裁縫、士兵、窮人、乞丐。為了揪出地鼠，老總策劃一場位於捷克的行動，但手下特工出事，他和副手史邁利只能受迫引退。書中負責查探的不是老總，而是他底下的副局長喬治‧史邁利，本書談地鼠已把圓場弄得天翻地覆，老總也神滅形消，婚姻破敗的老間諜史邁利出馬突破種種困難尋找潛伏的間諜。
以為勒卡雷規規矩矩這麼寫嗎？不是的，你必須自己想辦法讀懂。劇情詳見維基百科，想必瀏覽完簡介會大驚失色再回頭翻一次。總之要一鼓作氣看完本書，否則會嚴重忘卻人物關係，畢竟裡面出現了一百多個人名，包含不重要者。以下節錄自Mystery night秘密讀書會內容及眾人的崩潰實錄：
問題與討論（一）
魚：裡面的間諜都矮矮胖胖的，和我以前對間諜的印象不一樣。
馨：能力好就好，像喬治‧史邁利一樣。
茜：他描述的間諜的世界我覺得滿有趣的，不是打打殺殺。
強：剝頭皮是什麼意思。
魚：行事快速、不優雅的。
馨：路燈組負責後勤跟運輸。
茜：亨佛萊鮑嘉應該是現實中的人吧。
強：有看過雅賊系列就知道。氣氛還不錯，有描述史邁利眼鏡摘下來的眼睛是浸泡過的，在52頁的地方。一個動作而已，但是很像電影分鏡。
馨：只需要意會，不需要言傳，有時要套話又不講得那麼明顯。
魚：也滿可憐的，他一直在想安。
馨：連對比爾生氣都是因為比爾傷害安。
茜：真的很愛他老婆。
馨：喬治默默把比爾放在心底，是情敵，也很複雜。90頁，馬丁台爾說「我聽說你和比爾曾經什麼都不分彼此的。」
茜：安的打火機出現的時機點很有趣。
馨：最後「比爾‧羅契終於相信，那把手槍終究是個幻覺」，真的，啊！
茜：這手槍是什麼意思？失去自己的人，漸漸在修復自己的傷害吧。
馨：羅契覺得吉姆、間諜的一切都是過去，但覺得是一場空。大起大落的人生，惦記的其實很虛幻。
茜：我覺得不是。
強：羅契看吉姆，是吉姆過去有這樣的習慣，幻覺可能是兩人夠熟的感受。如果吉姆要過日子，必須要是一場空，但是他沒辦法。
馨：以結局來看，沒想到是比爾。有的人可信，有的人不可信。
茜：最後那句「他的真名叫比爾，我們倆是同時來到這裡的」。現在來看會覺得過去是幻覺。
強：用羅契眼光來看也有趣吧。槍是幻覺是放下吧。
茜：是吧，是放下吧。
芳：比爾‧羅契一直都在默默觀察著吉姆，也被吉姆譽為是全校最好的觀察員，起因是他父母分居，他學會細膩的觀察他人，俗稱看人臉色？書裡面反覆提到吉姆在學校附近的教堂藏了一把槍，299頁，「吉姆邊跪著，邊在座位底下小心摸索著，手指終於摸到幾條膠帶黏在那兒，順著膠帶摸過去，就摸到了冰涼的金屬物」，史邁利找到吉姆前的305頁，吉姆也想過要去教堂拿槍。242頁到244頁就是講羅契看到吉姆從大坑挖掘物品，窺看之後發現是一呎長的黃色袋子，之後羅契跑走，也意識到那是槍和子彈，但不知道吉姆打算做什麼，羅契因為恐懼而開始生病，但大家都以為是羅契爸媽吵架造成的。另外對照302頁同樣知道吉姆從地底挖出護照和手槍。因為我想找出手槍，剛好發現勒卡雷吉姆心境轉換的描寫，比如羅契和吉姆出認識時，羅契判斷對方和自己都是獨來獨往的人，在23頁暑假時，羅契還擔心著吉姆會離開學校，幻想吉姆是不是有個背叛他的朋友，但新學期開始，吉姆給羅契取了外號，不再叫他比爾，而是大胖，羅契沒追問原因，但自己想要代替那個離開吉姆的朋友。探究劇情發展是由於羅契名字和比爾‧海頓一樣啊，因此吉姆才改為喊羅契綽號。結尾402頁淡淡講述羅契對吉姆的觀察，從槁木死灰到精神煥發，因此那句「比爾‧羅契終於相信，那把手槍終究是個幻覺」，就是羅契真的太喜歡吉姆這個老師朋友，所以把自己當初記憶中擔憂和恐懼的事情都當成自己的幻想。
茜：哦！
馨：嗯，我知道，不過我當初在想是不是有其他的影射？我只是自己腦補吉姆的想法來看，但是羅契的角度來看的確是這樣。
芳：文學分析或劇情能讓讀者想像力噴發滿有意思的。
馨：啊我想到，應該是說，羅契會覺得他以前對吉姆老師的猜想是一場幻覺這件事情是我可以接受他寫出這句話直接想影射的意思。但是我自己想的是這句話這件事情可能不只是「羅契角度看手槍」這件事情，而是我總覺得也許「勒卡雷想藉由『手槍是幻影』這句話去告訴讀者些什麼」，類似是我自己這樣的猜測，同時我感受到的就是我對於間諜的關係很不真實，有種很多事情都像是幻覺，無論是戰爭下的對立、間諜的關係、這些關係的角鬥，從每個人的角度去看每一個事件，都會因為視點的落差而缺少了什麼，或是增加了點自己的認知而產生了什麼，最後才體悟到原來現實並非是完全自己看到的那個樣子，「那個樣子」只是自己角度看到的（我自己稱為）幻覺的事情，這是我自己那時看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非常直覺的感觸，雖然我並不知道勒卡雷有沒有想到這部分，不過反正我自己也常常腦補啦，習慣了自己的腦袋總是蹦些可能也不是原本故事想講的東西就是。QQ（因為剛好可能我看完我更感覺到這種好像就算認識了二十年，但某些事物仍然還是如此的不踏實的一種感觸，所以才對這句話有這種衍生啦）
芳：張馨這段詮釋，「好像就算認識了二十年，但某些事物仍然還是如此的不踏實」，很棒耶。
馨：嘿嘿嘿，但我覺得這是這本書某種程度上表現的氛圍，他們是間諜嘛，很多只好，很多必須，也很多不得不（攤手）。雖然我可以明白的意識到很多是我自己太腦補的。
路：「勒卡雷想藉由『手槍是幻影』這句話去告訴讀者些什麼」我覺得勒卡雷不見得有這麼直觀的想法。但他是有可能想要表達不同個體對同一件事物的揣測觀點。話說回來，如果讀者從中感受到了某種與小說主旨疊合的隱喻性，也是很正常的。我覺得比起執著於勒卡雷有沒有這個意思，簡單地去說你在他的這個描寫中想到了這件事，是個既可以避免過度詮釋，又能保留主觀意見的說法囉。
馨：嗯，對啊！我只是當下直覺這麼想就直接這麼講，但是幻覺這個詞好像又用得不是很好，只是可能沒思考好說法，講出來的時候可能讓大家難以理解，所以是我看了小芳姊的說法之後我領悟出來的。
問題與討論（二）
茜：385頁，「只是很久很久之後，他才知道還有最後一幕，於是他明白了那個深夜在肯辛頓街頭尾隨史邁利的熟悉影子是誰，又為了什麼目的」，是誰，我漏看了嗎？
馨：不知道。
茜：那我重看一遍好了，哈哈。
芳：360頁，「貴蘭姆看過去時，史邁利突然停住，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貴蘭姆看到，或自以為看到，一個駝背的高個子，穿著黑色大衣出來追他……」之後公車停下來把史邁利和駝背者遮住，公車開走後，不見追逐者。「人行道上只有一個穿著黑色塑膠雨衣，頭戴軟帽、年紀稍長的人站在車站旁……史邁利從那家酒店拿著棕色袋子出來時，那人仍在看運動新聞，連頭都沒抬……好多天後，他才意識到，那個人，或說那個人的影子，讓他覺得似曾相識。即使到那時，他一時也想不起那究竟是誰：軍人一樣吆喝的聲音，貌似粗魯、其實相當文雅的態度，在布里克斯頓他的辦公室保險櫃後面，曾插著令他不動感情的秘書落了淚的球拍」。勒卡雷真的寫得太隱晦了，在想這是同一個人，卻翻不到辦公室和秘書是誰，很想知道這個影子到底是誰？
茜：線索好少。
魚：秘書是「瑪麗」吧，當初吉姆離開的時候，她在辦公室看到他遺留的球拍時還感傷的泛淚，請人處理他的球拍。
芳：所以貴蘭姆看到的影子是吉姆？
茜：駝背者應該是吉姆，我猜的。
魚：駝背者應該是吉姆沒錯，從頭到尾只有提到他有駝背。XD
芳：他是槍傷造成明顯的特徵。
其實我有點懷疑有別人也是這個特徵，是面容消瘦的高個子，可能因為高而顯得稍微駝背，但是沒有具體的例證。比如135頁羅契望向學校遠方看到的，「一個孤單的人影正走著，一個身型修長，毫不起眼的過路人，他是個男人，面容瘦削，頭戴軟帽，身穿灰色雨衣，手提一根很少使用的手杖」，吉姆問羅契對方看起來像誰，但138頁羅契就說「那個瘦臉陌生人沒再出現」，但吉姆有去教堂找可能和這個人講過話的牧師。那天之後的吉姆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300頁，羅契又報告有人在探問吉姆行蹤，吉姆在301頁反問「很高的朋友？是不是邋裡邋遢、個子高高的，大胖？眉毛很濃，背有點駝？瘦個子？」我想知道吉姆推測的人是誰。
剛好360頁特徵又類似，「貴蘭姆看到，或自以為看到，一個駝背的高個子，穿著黑色大衣出來追他……」「人行道上只有一個穿著黑色塑膠雨衣，頭戴軟帽、年紀稍長的人站在車站旁……」這一幕到底有幾個人？除了史邁利、駝背高個子是吉姆還是別人？戴軟帽的人是路人，還是認識卻在路旁偽裝的人？
翻來翻去，連我都神經質起來了。
路：這個討論太棒了ＱＱ
魚：我要修正一下，那個秘書是「愛倫」。193頁，「他的秘書至今還在替他守靈，但從來不提他的名字。除了他檔案裡的工作假名以外，貴蘭姆所能找到他唯一存活的痕跡，是他辦公室保險櫃後的網球拍，拍把上還有烙有吉姆名字的縮寫。他把網球拍拿給愛倫看，愛倫是個應心腸的老太太，賽‧范霍佛在她面前都會像個小學生那樣害怕，可是她見了球拍卻淚如雨下，她把球拍包起來，讓下一班的傳訊員送到管理組去，還親自寫了封短訊給道爾芬，要求把它轉給他。」
問題與討論（三）
茜：老總沒名字？
大家：沒有。
魚：好想把問號填上去。
芳：你要填人物表只能填老總吧。
魚：無聊寫了一下大家的體型（？）
貴蘭姆：高個子
史邁利：黑髮矮個子
法恩：矮矮的胖子
塔爾：長得好看的金髮男
拉孔：高個子
羅伊：灰眼紅髮，年輕粗壯
保羅：身瘦手臂長，年約40歲。
艾勒林：身材高大，動作遲緩
比爾：行動遲緩高個子
所以那天跟蹤史邁利的應該是吉姆沒錯。
馨：這個有趣XDDDD
芳：人物身材特徵的描述整理太棒了！其實我一直在想，路邊那個戴軟帽的是不是比爾偽裝的？果然想太多，緊張的時刻，勒卡雷幹嘛沒事寫個路人甲啊？
馨：他寫的路人甲可多了，還有身體描述跟全名！！！！！
魚：特別回去翻大家出場的時候旁人是怎麼看他們的XDD
馨：可是有時候超簡單的，根本也是要到後面才出現更詳細的描述。我想到要重翻真的很勸退XDDD
魚：我絕對不會重翻了！！！！！！所以人物關係圖正式定稿了。XD
馨：哈哈哈哈哈。
魚：推薦好朋友看肯定會絕交，所以這本書就好好留在我心裡就好了。
馨：也還好吧XDDDD說不定就有人喜歡間諜小說啊XDDDD而且被大家討論完明星，害我想重看電影。
魚：不，伊恩‧佛萊明的好讀多了。
馨：我幾乎不看歐美的所以都沒問題（欸
魚：主要錯字太多也很勸退，想收藏也覺得不夠完美。後來人物關係圖把好幾個角色合併了，明明就同一個人呀！！！！！竟然翻譯成好幾個名字。但有點好奇下一集的故事……好像有點太自虐了。
馨：說不定下一本就比較懂了(結果發現換去巴黎還哪邊的間諜中心XDDD
魚：史邁利應該不會再趴趴走了吧www圓場感覺要靠他了。
馨：對啊，他之後要振興圓場。
芳：我推測這是擔任「間諜」隱匿身分的必要，因此在各國或不同場合使用不同名字和來歷。
魚：不是不是，那些很明顯是翻譯寫錯了，有字倒過來，還有少字的，如果是假名未免太明顯XDDD
馨：真的，翻譯跟錯字上面真的造成閱讀更大的障礙……斯巴克萊跟巴斯克萊……我第一個看到的。
芳：難道這是我常回頭看筆記，卻常找不到名字的主因嗎？
馨：XDDDDDDD一定是XDDDDDD
魚：絕對是XDDDD
芳：內心無限迴蕩：你誰啦！？
馨：對對對XDDDD
魚：至少有超過10個名字有這個問題。
馨：真的喔！因為我也有畫關係圖，我不僅要看名字，還要搭配跟其他角色的關係來找他，而且勒卡雷會用一副很熟的樣子描述這個人，我就想說：你誰啊？這樣想想這些錯字，應該是編輯自己閱讀故事上也有點困難才有這個問題XDDD
魚：照理來說重新出版應該不能再有這個問題啦。
馨：真的，該不會其實編輯討厭勒卡雷？（開始不負責任亂猜測
魚：老總喜歡，我就換封面重新出就好（誤
馨：那麼讀者就是比爾了，讓你芒刺在背（欸
芳：哈哈。
馨：我覺得這本書是一部如果你打定主意不重看就可能需要先爆雷才能看懂的作品。
芳：同意，不過看完劇情再回來讀也接不上吧？XD 直接雷也沒關係的作品。
馨：畢竟感覺重點不是謎團，而是間諜的人生與經歷吧。反正如果看不懂也沒用的話，還是可以適度爆雷吧？我會拿Fish的關係圖給他，反正這種程度的爆雷，一定是看不懂的（欸
芳：會感激涕零地收下這個人物關係圖。
馨：真的，這種爆雷我可以接受（欸XDDD 而且老實說我就是邊看圖邊閱讀的。
魚：看完覺得貴蘭姆好可憐，他到處奔波，後面直接沒戲份了XDDDDDDD
馨：真的，這個超過分，根本工具人，還沒有CP配對，真是太無奈了。
魚：真的wwwww
馨：我本來都覺得是那種雜魚路人的比較不甘願，但想想應該還是貴蘭姆這樣的角色，某種程度上是冒著生命危險調查可是被用完就丟（？），自己的劇份可以隨時被取代，而且自己奉獻的那個人（史邁利）心中藏著另外一個人（比爾），最後還可以根本幾乎沒出場。
魚：也有點好奇史邁利得知他的代號時，內心作何感想？話說比爾很早就知道代號的事了吧！？第101頁，「你這乞丐在這裡幹什麼？」他高興地問。這樣他在397頁還問他是哪個，是故意的嗎？
馨：感覺是偷表。
芳：我當初也以為這句話是代號，想說挖到新大陸，但細想應該就只是個玩笑而已。因為101頁裡面的對話是比爾‧海頓、貴蘭姆跟勞德，沒有史邁利。
路：貴蘭姆怎麼沒有配對？他就史邁利狂粉，一天到晚跟著史邁利屁股後面走（不。
馨：也是，難怪又有把自己偶像叫回來的機會，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聯絡，而是偷偷潛入史邁利家（欸
問題與討論（四）
芳：書中的年代，從392頁史邁利對被破獲的比爾的對話結論可得知。「如果他說的話可信，大約從一九五○年起，海頓就開始偶爾挑選一些情報送給卡拉。這些初期的活動只限於那些他認為能暗地幫助俄國勝國美國的事業……一九五六年的蘇伊士運河事件終於讓他相信帝國地位的減弱，英國無力阻擋歷史的潮流，但又不能提升什麼貢獻……因此他要說的是，從一九五六年開始，他成了死心塌地的蘇聯地鼠，再也沒有顧忌。一九六一年，他正式接受蘇聯國籍，在此後的十年中，還接受了兩枚蘇聯勳章──奇怪的是，他不肯說是什麼勳章」，但他堅持說是『最高級的』。」有比爾從英國到蘇聯等敵對陣營轉變的過程，時間線至少跨越1950到1971年，符合老總所懷疑的地鼠潛伏了十幾二十年的推測，而比爾獲得的蘇聯最高級勳章，也代表他所提供的機密情報，對蘇聯的貢獻度有多高。
問題與討論（五）
芳：這本書的維基百科把所有劇情和人物關係都寫出來，雖然有時維基百科資料會有誤，但這裡面都寫了，還是想要提出來參考。比如看書時搞不清楚角色們的官階，裡面寫得很清楚。
茜：內容簡介的最後一段，「比爾‧海頓被捕並被投入監獄，他後來被暗殺身亡，書中暗示是吉姆‧普里多所為。」蛤！有嗎？有這段嗎？（吃了一驚）
茜、馨：最後那段哪有那樣啊，哪邊？
馨：真的假的？（大吃一驚）會不會是翻譯的問題？我找國外的維基看看。（念了一串英文後）最後那段埋貓頭鷹可能是吉姆殺掉比爾的手法，也可能是第二本《榮譽學生》的開頭。
芳：這本書看一次真的不知道自己看了什麼。維基百科內容簡介的最後一段劇情，我反覆翻了書籍，發現是自己有看卻沒有理解。
比爾被破獲且決定送回俄國前，史邁利有去探監且監獄的護衛鬆散。當他醉醺醺回到家，跟夥伴們一起發瘋似的開車前往薩勒特。比爾的結局在398頁，「在明朗的夜空下，幾支手電筒的光照著，幾個育成所裡同住的人臉色蒼白地在一旁看著。花園裡的長凳坐著比爾‧海頓，面孔朝著月光下的板球場。他的大衣底底下穿著一套睡衣褲。他的眼睛睜開，頭不自然地垂倒一邊，好像被內行人折斷了頸子的鳥頭。」
下一段解釋晚上22點半時，海頓向警衛說睡不著、頭暈，想呼吸新鮮空氣，也因為他案子了結，是獨自行動的。半小時候警衛才開始緊張找人，「他們發現海頓就在他現在坐著的地方；警衛原本以為他睡著了。他彎下身，聞到了酒氣，他認為那不是琴酒，就是伏特加，因此以為海頓喝醉，他覺得很奇怪，因為照理說育成所內是禁酒的。他想把他扶起來時才發現他的頭垂下，全身死沉死沉的。警衛嘔吐了一陣（樹旁還有殘跡），把他扶正做好後就去報警了。」
這兩段很明顯揭示海爾已死。
再來我們回顧19頁貓頭鷹俐落歪頸的死法，校園裡面一隻很大的穀倉貓頭鷹受傷了，在煙囪裡因為拚命撲翅掙扎而全身發黑、精疲力盡，後來打滾又癱倒，雖有呼吸，卻已經充滿死亡氣息，學生們很害怕。「吉姆除外。他一言不發，馬上拾起那隻飛禽，拎到外面去」，學生們之後屏氣凝神，聽到吉姆洗手的聲音還刻意開玩笑說「他在撒尿了」。「但是當他們下課魚貫走出教室時，發現在大坑旁邊的混合肥料堆上，貓頭鷹被扔在那裡，完全死了，等待埋葬。膽子大一點的人上前一看，發現牠脖子已經折斷。」
不管是比爾或貓頭鷹，同樣俐落的殺害手法，勒卡雷直接影射兇手就是吉姆。
之後402頁透過羅契視角所見，吉姆悵然若失的樣貌，「在那個學期剩下的時間裡，在羅契眼中，吉姆‧普里多的行為舉止就向他母親在他爸爸離開之後的那個樣子……最糟糕的是羅契在他冷不防的時候，發現他眼神呆滯而空虛，在班上丟三落四，甚至忘記給成績，羅契還得提醒他每週交上去。」
畢竟已經相處十多年，包含史邁等幾個英國秘密情報局等夥伴們知道比爾‧海頓是雙面間諜的身分時，都難以接受，甚至即便知道了也曾在心中嘗試拒絕探究到底，或者祈禱地鼠不是比爾。上述簡單的句子，卻能把失去摯愛後的吉姆若有所失的狀態描繪出來，也映證了吉姆即為真兇。我推測最後對話中的雨衣、真名是比爾，表面上在說學生比爾‧羅契，實際上是通過物件和稱呼，隱喻吉姆逐漸修復的複雜心緒和神態，跟比爾‧海頓脫離不了關係。
馨：真的很隱晦呢。一個要先看完書才能開始看的作品……
史邁利三部曲為《鍋匠、裁縫、士兵、間諜》、《榮譽學生》、《史邁利的人馬》，但光是完讀首部曲便是個極為艱鉅的任務，需要堅強的意志力和陪你一起崩潰吶喊的友人，它是世界級的間諜名著，然而很不容易閱讀，看著新角色出現都會黑人問號想說「請問閣下是哪位」？不管是本名或化名，約翰‧勒卡雷把每個角色名字都寫出來，好像都要給每個人一個歷史地位或印記，以小說來說可能不算是好的寫法。只是一些細節很有味道，在偏離冷戰這麼久的時代，我們很難感同身受主角的時代氛圍，而勒卡雷用他的生命經歷和小說記錄了某些人的陰暗或輝煌，以及信念，是很有價值之處。
讀書共和國出版集團社長郭重興先生寫的導讀，短短一個片段分析就令人嘆服地起雞皮疙瘩。若有這本書的相關分析，我會很樂於收看。至於這本書的內容，就讓它隨著時間遠走而銘刻在我的心底吧。
約翰‧勒卡雷著、董樂山譯：《鍋匠 裁縫 士兵 間諜》（新北：木馬，2021年3月二版一刷）
留言列表
